【No.6】闪耀之物(紫苑&老鼠)
火蓝站在门前,向街角的方向眺望。
终于,一个身影映入她的眼中。她高兴地绽开笑容,小跑几步上前,将归来的年轻人拥入怀中。
“紫苑,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我回来了,妈妈。”
紫苑轻柔地回抱住母亲。
“虽然工作有些匆忙,但我是一定要在今天回来的。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樱桃蛋糕,不是吗?”
“那当然,我保证和每年的一样好吃。来吧,快进屋来,你的朋友们也早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门开了,温暖的灯光洒在地面上。紫苑看到一张张笑脸,伴随“生日快乐”的祝福。
借狗人带着小紫苑,力河大叔,隔壁的莉莉,甚至许久未见的小火蓝和立克。
大家都来了。
*
闪耀之物(煌めくものたち)
《No.6》同人小说
紫苑&老鼠
2017-9-7紫苑十六岁生日快乐
遇见你们真好
*
『紫苑,我要做一首新歌,你有什么想法?』
那是如之前一样,充实、忙碌、又平凡的一天。
白发的少年从书本中抬起头。小老鼠窝在他的肩膀上,吱吱叫着。
『老鼠,你想听我的建议?』
『不至于这么惊讶吧,好歹我也该考察一下你读书有没有长进。』
老鼠仰靠在沙发上,左手搭上额头,右手忧郁地举向上天。
『养家糊口不容易,现在又添了一口人,爸爸我每日操劳生计愁得连觉都睡不好啊。』
『昨天晚上又一次把我踹醒,自己却继续呼呼大睡的,看来是另一个人啊。』
老鼠的手捂住胸口。
『大少爷长大了,学会顶嘴了,爸爸好伤心。』
『我不是少爷。我现在也开始挣钱了。』
『啊,是了是了,给狗洗澡的伟大工作。好,乖孩子,明天早餐奖励你一片面包吧。』
老鼠露出慈祥的微笑。
紫苑决定不能顺着他说,否则永远说不过。
『你怎么想到要做新歌了?』
『西区的冬天太难熬。那些挤出所剩不多的钱来剧院的人,即便只是寻求短暂的慰藉,也应当得到更好的回报。』
『是啊,西区的冬天很难过。老鼠真的很温柔。』
老鼠坐直身体,瞬间转换成冷淡的语调。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人们只有当听到新的歌曲,才会更愿意继续掏钱来听我唱歌。我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没有考虑其他无用的事情。』
『那么,唱一首关于大海的歌,如何?』
『大海?』
『这里的人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大海。起码在你的歌声里,可以让他们感受更多这个世界的美好,我是这样考虑的。』
紫苑合上手中的书。
『而且,我看到故事里说,海里的人鱼也非常擅长歌唱。』
老鼠爆发出一串清亮的笑声,倾身过来牵起紫苑的手。
『我亲爱的水手,人鱼的歌声会让你迷失神智。你确定要冒着被礁石撞得粉身碎骨的危险,聆听我献给大海的歌谣?』
『那么,如果我落入水中,请求你不要吃了我。我认为我不会好吃。』
『可是,若将你送回岸上,我会变成泡沫。那也可以吗,我的陛下?』
紫苑反握住老鼠的手。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或是把别人错当成你。绝对不会!』
『陛下发此重誓,在下诚惶诚恐。那我该如何回报你呢?海底的珍珠,夜空的群星,还是我的生命之火?』
『海会枯竭,珍珠会破损。不,这些闪耀之物都很美丽,但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不要变成泡沫消失。』
『那么陛下是想做一个锁住金丝雀的笼子了。』
老鼠耸耸肩,抽回被紧握的手。
『很好的想法。可惜我没有去过海边。』
『你也没有见过大海吗?你应该去看看的,那是一种陆地上无法想象的壮观景象。』
『嗯,我要去。』
老鼠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就像烛火一样轻。
『我是一定会走出去的。』
他转过头,目光似乎已穿透地下室的阻碍,望向了No.6高耸的墙壁。
『老鼠!』
老鼠将视线重新投到紫苑脸上。
『怎么了?突然那么大声地叫我。』
『我说不上来……』紫苑眨了眨眼睛。『就是,虽然你坐在我身旁,我却感觉你仿佛离开了我,去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得我无法触及。』
直到后来,紫苑才明白,老鼠那时凝望的也许不仅仅是那座曾经束缚住他的城市,更是一直呼唤着他的宽广世界。
所以,后来,紫苑无论如何也绝对不愿意成为另一个No.6,束缚住他。
流浪是森林之子最后一位歌者的命运。
即使紫苑很想见他。
非常,非常,想见他。
每当打开门窗,都期盼着能再次见到那双犹如黎明前的天空一般,灰色的眼睛。
*
小紫苑扑进紫苑怀里,央着他讲故事。
“那么,就讲一个人鱼与国王的故事吧。”
紫苑将小孩放在膝头。借狗人和其他小孩也围在他周围。
“国王救了受伤的人鱼。人鱼为了报答国王,拿出了海底的珍珠,国王摇摇头拒绝了。人鱼又指向天上的星星,他可以将星光变成宝石。但国王还是拒绝了。
“人鱼说,这些珍宝你都不要,那我只有这一条生命可以拿出来了。
“然而国王依然没有答应。
“人鱼问,我的陛下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国王说,我亲爱的人鱼,能为我唱一首歌吗?
“如果你能每天清晨,为我唱一首歌,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如果你能每天深夜,为我唱一首歌,伴我入睡;如果你能让我每天都见你一面,世上的所有珍宝我都可以不要。”
*
『不管如何,人鱼和国王,真是个浪漫的好故事。』
『老鼠,你在讽刺我吗?』
『怎么会,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句褒奖,毕竟你刚来这里时连莎士比亚都不知道。』
老鼠拍拍紫苑的头顶,又放轻力度,捻起几缕头发。他似乎很喜欢把玩紫苑的头发。
『好了,到乖乖睡觉的时候了。回到你的船上吧,我的水手。』
『不是陛下了吗?』
『叫你大少爷就闹脾气,称呼陛下倒是很开心嘛。』
紫苑的白发不像西区的人们因为营养不良而花白的头发那样干枯,而是柔软的,晶莹的,让人不由赞叹的漂亮头发。但老鼠却像是被烫到似的,猛然放开手。
『来自神圣都市的菁英即使堕落到肮脏的贫民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对吗?』
『老鼠!』
紫苑站了起来。
你总是这样,让我无法看清你的心思。
用演戏隐藏真意,又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抛出比你的小刀更凶狠的话。
可我知道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即使你自己否认,我也会坚持我的看法。用心灵、而不是依靠数据,去体会他人——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我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是发自真心的,而你却永远捉摸不定。太狡猾了,老鼠。』
老鼠看着他,举起手。
『我投降,拜托别用那种目光瞪着我。』
『我没有瞪你。』
『唉,你是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多可怕。』
『我没有。』
紫苑有些闷闷的。老鼠也站起来,伸手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得到了一首新歌,不该对你说重话。』
『你想到要唱的歌了吗?』
『会是一首好歌。来吧,就寝的时间已过了,为表歉意,请允许我为您献上安眠曲,我的陛下。』
*
“可是,人鱼在海里,国王在他的国家,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啊。”
小孩子们撇撇嘴,拽着紫苑的衣角。紫苑温柔地拍了拍他们。
“是的,人鱼会离开,回到他的大海里。但是国王会等他。终有一天,他的人鱼会回来。”
“真的会吗?”
“会的。因为对于人鱼来说,国王也是他的闪耀之物啊。”
*
也许是白天洗狗的工作太累了,紫苑躺上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彻底坠入梦乡之前,他似乎听见耳畔传来的歌声。
『深海之底的珍珠
夜空中闪烁的群星
与我的生命之火
向你献上
这些闪耀之物
海洋荒芜
珍珠粉碎
风暴来袭
星辰消逝
唯有我的心愿不曾改变
几世的时间流逝而过
唯有这永恒闪耀之物』
再一次听见这首歌,是在“真人狩猎”之后,挤在前往矫正设施的车厢里。紫苑听见请求的人说,伊芙,请唱《闪耀之物》。
老鼠的歌声,正仿佛黑暗中唯一抚慰人心的闪耀之物。
而那些在地下室度过的日子,也照亮了他的人生。
充实、忙碌、又平凡的日子。每当想起来,温暖便会充盈胸口。那是紫苑最宝贵的,记忆的礼物。
*
送走朋友们,和火蓝道了晚安,紫苑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和他十二岁生日那天不同的房间,那个在克洛诺斯的住所早已成为不会回去的往事。
但是有些事物永远不会消失。
紫苑打开了窗,风吹了进来。
他没有关窗,转身去准备洗漱。
忽然他似乎听见了一生轻笑。
紫苑转回身,看向窗户——
end
闪耀之物歌词出自网易音乐的原曲翻译
我当年非常喜欢这首歌,现在也是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会再次写他们的故事。当年觉得四年后的紫苑生日还有很久很久,结果眨眼就到了呢。
当时刚工作没两年,又忙又迷茫,在苦兮兮地独自外地出差的酒店里捧着手机翻到了小说,又在第二天拖着行李赶飞机的间歇看完了。那阵子真的是,no.6带给我很多支撑与温暖。
没错,它是一部儿童文学,充满了很多劝诫的建言,即使成人也深受鼓舞,因为成人也不成熟嘛。用心灵去感受世界、即使不明白也要行动起来,这些话直到今天也会不停提醒我。
即使原作里的很多细节早已忘记,却依然能一下想起他的说话的感觉与笑容。
所以,谢谢老鼠,谢谢紫苑,谢谢no.6。
遇见你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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