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味道（双花）上
【上次那篇文的留言中有提过写篇粗暴点的，于是写起
【非原作设定，但设定也不重要
【预计会炒一两碟小肉渣☆
张佳乐走出旅店大堂时，孙哲平的车已经停在台阶下等待了。因年久失修而嘎吱作响的自动门在他身后慢吞吞地闭合，他站在台阶上吸了吸鼻子。清晨的阳光还没穿透云层，带了点雾，空气里一股呛人的味道，像是搁置了太多天早已失却新鲜的咸鱼，或是压在阴湿的箱底一整个季节的棉被。孙哲平看他走下来便发动了车子，于是空气中又混杂进了汽油的味道。
“今天又要去哪儿？”孙哲平问坐上副驾驶的人。张佳乐一手系安全带，一手拿出笔记本递给他。孙哲平翻到最新的一页，透过涂涂改改的凌乱笔迹和各种看不懂的符号，他依稀辨认出了夹杂在其中的几排地址。
“昨晚写到一半睡着了？”他指着一处突然拉长的笔画问张佳乐。
张佳乐凶狠地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反驳，只是摆摆手：“快开车，这儿气味难闻死了。”
“狗鼻子啊你？”孙哲平笑笑，把笔记本扔回张佳乐怀里，踩下油门，往今天的第一个地址驶去。
那是一家面馆。和两天来张佳乐找到的其他各处一样，破破小小的，藏在巷子深处，孙哲平把车停在门口就挡住了一半铺面。两天前孙哲平对此等地方还颇为不屑，但跟着吃过一顿后就改变看法开始一个劲地夸张佳乐眼光独到。
“不愧是美食评论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他感慨道。
孙哲平是第一次接触干这行的人。
两天前他在租车行窄小的铺面里百无聊赖地翻报纸。旅游淡季客流稀少，他本已做好又一天没收入的打算，靠在椅子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时就见一个人站在他跟前。
孙哲平吓了一跳，不过面上做得不动声色。“租车？”他问。
“可以一并租司机吗？”
“司机？我们这儿只租车，没有司机。”
“哦。”来人应了一声，转身往店外走。
“哎等等！”孙哲平却忽然把他喊住，“你干嘛要租司机？”如果是不愿意跟团旅游的散客，租车都是为了自己开；如果是出差的人则多半会选择打车。
“我去的地方有的比较偏，打车不方便，而我不认路。”
理由倒是朴实。“那你租辆车，我开车搭你去。反正这几天都没客，闲着也是闲着。”
“行。价钱怎么算？”
“就按通常的租车价，门上有贴价格表。至于司机嘛，你包我几顿饭就成了。”
“那你可就赚了。”来客笑笑，孙哲平这时才发觉他笑起来很是眉清目秀，“我就是来这城市找吃饭的地儿的。”
所谓美食评论家，通俗来说确实可称为“找吃饭的地儿”的人。张佳乐在一家热门的旅游网站上有个专栏，定期评点各地美食。和很多同行不一样，张佳乐专门善于发掘隐于闹市背后不易察觉却又拥有惊艳味道的饭馆，照片又好看，描述的文字又特别诱人，因此积攒了一批忠实读者。
“现在我的粉丝读者又增加了一个。”张佳乐拿筷子尖指着孙哲平说。后者正在大口嚼着今早的第二碗面，对于他不客气的动作倒是不在意，点点头继续吃。
等两人重新坐上车后，孙哲平问张佳乐：“中午吃什么？”
张佳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哥们儿，你刚刚吃完三碗面，一碗粥，还有一碟小菜。刚过了一分钟，我们从店里走到店外，这点距离你就消化到要吃中午饭的地步了？”
“我这是夸你业务出色的意思，你尽可放心大胆地接受赞赏。”
“那好。”张佳乐仰头闭眼，“张先生要睡觉了，司机给我开稳点。”
孙哲平猛一打方向盘，张先生的脑袋撞到了玻璃上。
计划中吃午饭那家店比第一家还隐蔽，天晓得张佳乐是从哪儿听说的。孙哲平开始找错了路，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开到地方花了一整上午的时间。“刚好开饭。”走错路的司机却还挺满意，张佳乐给他比了个中指。
“我渴死了。”刚入座，张佳乐还没翻菜单就叫唤，“你喝什么不？酒？哦你要开车不能喝酒。可惜了，这家的自酿酒听说不错。”
“不用管我，你自己想喝自己点就是了。”
张佳乐脸上稍稍有些尴尬：“我酒量不好。以前还被嘲笑过。”
“嘲笑？”
“因为我以前，呃，”张佳乐突然顿了顿，“工作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能喝酒。”
孙哲平像是没听见他话里莫名的停顿：“你以前做什么工作？销售？我听说搞销售的人酒量都好。”
“是吧。”张佳乐嘟哝着，语焉不详，孙哲平也没再问，安静地看他点菜。
张佳乐点的第一道主食是熏肉。来自山间放养的乳猪，再挑选肥瘦比例最恰当的部位，用果木慢慢熏烤，最后切成半透明的薄片。一咬下去那种鲜香瞬间在口中爆开，还带着隐隐约约的植物的清新，光是这份菜就能让人狂下一碗饭。更别提那米饭也是颗颗晶莹饱满，热乎乎的，拿白瓷碗盛得满满的，再配上一盘清脆得像是能看见露水在上面颤动般的青菜。
孙哲平心满意足地剔着牙倒回驾驶座，顺手调了调后视镜。弯曲的小巷里见不着其他车。他正思考要不要干脆摊在座位上睡个午觉，张佳乐忽然把饭前的话题扭个弯丢回给了他：“孙老板一直是开租车行的？”
“不是。”孙哲平想了想，还是放弃午觉启动了车子，“刚做了几周。”
“那你以前当司机的？”
“你是我第一个乘客。”孙哲平扭头看张佳乐一眼，“以前干其他行的，跟汽车没关。”
“为什么要转行？租车能赚大钱？”
“不能。所以我也没打算长做。”
“啊？穷折腾啊你。”张佳乐不解地望着他，孙哲平又抬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他们已经拐出小巷，不过仍然算是偏僻的地段，跟在后面的只有一辆车，灰不溜秋的似乎几个星期都没洗，保险杠上有道凹陷。
孙哲平低笑：“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不过我当租车行的老板是有原因的。”张佳乐挑眉，对他卖关子似的语气兴致不大。爱说就说，不说拉倒，他想。可是孙哲平接下来的话一下让他坐直了背。
“因为我把这家租车行原来的老板做掉了。”孙哲平说。
说完他还冲张佳乐咧嘴笑了一下。张佳乐能看见他嘴角下的虎牙，尖的。他忽然嗅到一种危险的味道。好像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撕破小市民买卖人的面具化身野兽扑上来咬断他的颈动脉。
“哈哈……”张佳乐干笑两声，“孙老板真爱开玩笑。”
“哦？那你看看后面，像是开玩笑吗？”孙哲平又笑了一下，曲起指关节敲了敲后视镜。
张佳乐闻言机械性地抬头。在扁平的镜子中，他看见跟在后面的那辆很脏的车里，有人把头和手臂探出窗户，手中的武器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这辆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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